魔兽世界短篇系列——奥特兰克的丑小鸭

奥特兰克的丑小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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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i0 Z: R' j- j+ y  P# H1.丑小壳

, s1 \8 H7 F# I$ n4 v& I5 D奥特兰克废墟坐落于群山之间，是洛丹伦大陆最大的食人魔聚居地。这里有险峻的山势和终年不化的皑皑白雪，十多年前曾是奥特兰克王国的中心。

如今，坚固的城墙已变成了堆堆瓦砾，高耸的塔楼歪斜倾倒，连守护山谷的巨大城门也不翼而飞，恐怕是被某位食人魔领主拆去装饰自己的巢穴了。

即使南海镇和塔伦米尔的势力不断向奥特兰克渗透。但是在这片废墟的深处，依旧是食人魔的天下。破碎的城垣间充满了令人作呕的恶臭——食人魔喜欢在路中间拉屎，而他们的排泄量又在艾泽拉斯众多生物中名列前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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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W6 s/ k8 k# U5 Z: {0 o% |我和哥哥们就诞生在这片伟大的土地上。我们的老爹是一位了不起的食人魔战士，他拥有一座由碎石垒成的碉堡，里面堆满了他劫掠来的粮食、骨头、彩色玻璃和金属块。他还有一个黄铜制的箍桶环。老爹把它戴在头上时活像一位国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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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]: U& I2 u5 p( Q) o最让我自豪的是，老爹在食人魔中也算少有的英俊之辈。他的肚子又大又圆，覆盖着一层滑腻的污垢。他还有一口烂牙，打起嗝来声若雷鸣。

其他食人魔看到老爹时都自惭形秽，尤其是看到老爹戴着他的铜箍王冠时。

我们的降临让老爹非常高兴。我的哥哥们各个强壮粗鲁。老爹总是高兴地说，他们的小眼睛让他想起我们美丽的老妈。但我是其中唯一的异类。我的身材又矮又瘦，像一根干枯的木棍，脑袋却又像气球一样膨胀出来，丑陋而畸形。肚子的大小连哥哥们的一半都不到。大家都嘲弄地叫我“巨魔仔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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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]* M5 U  k" @6 J老爹没有因此讨厌我，但是他每次一看到我的脸就忍不住皱起眉头，说我长得像涂满了泥巴的猩猩屁股。老爹向来实话实说，所以我一点也不怪他。至少他很喜欢屁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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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W# @9 y- m3 J* B老爹为我取名“壳壳”，希望我将来能有一个像蛋壳一样无毛的脑门。我有一个哥哥叫“蛋蛋”，他的两瓣屁股就如同老爹所期望的那样，光洁得如同两只鸡蛋。如果老爹起的名字全都能应验，那我的脑门或许还有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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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{  f4 U+ _1 a! G我本期待自己长大后能变得好看一些。但是在食物争夺上，我完全不是哥哥们的对手。结果一直处于半饥饿状态的我，身材变得更瘦弱了。大哥“卡咯”甚至有我两倍壮。而我的名字也没有灵验，尽管我每天都用石块蹭头皮，脑门上还是长出了稀稀落落的毛发。以至于后来大家都忘记了我的本名，改叫我“巨魔仔”或者“丑陋的巨魔仔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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巨魔至少还有口臭，我却一无是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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哥哥们都不太喜欢和我待在一起，我太丑了。他们甚至不和我一起跳肚脐舞，因为我的肚脐又小又瘪，像个皱皱的葡萄干。我只能一个人玩“垒城堡”的游戏。

% I+ s, ^0 g8 R/ o, g4 t我八岁那年，食人魔巫师霍洛洛路过我家。他在碎石堆间看到了正在“垒城堡”的我。“哦，那个丑得要命的小孩是谁？”他惊叫起来。霍洛洛是奥特兰克食人魔中首屈一指的聪明人，他睿智冷静，令人敬畏。但是一看到我的丑脸，他还是风度全失地大叫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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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我的儿子。”老爹不好意思地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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霍洛洛看了看我的哥哥们，“每一个都很高大、英俊，就和你一样。”他评论到，“只有一个例外——那个干瘪的小家伙。他真的是你的儿子吗？他的脸长得像发皱下垂的乳房。”

“是的。他年龄最小，恐怕有些营养不良。”

8 i" B9 I; ^- m- W  T1 W4 D“肯定是非常严重的营养不良。”霍洛洛痛心疾首地说，“我觉得他可能是高地雪人的孩子。有时候会发生这种误会。雪人的孩子就没有食人魔族强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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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Q* h  j8 Z2 U8 I3 }0 O$ R" K2 k“但是雪人身上有毛，他没有。”老爹扯下我裹住屁股的布条，指给食人魔巫师看。我那瘦巴巴的屁股是我身上最难看的部位之一。我简直羞愤欲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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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|4 I$ Y0 |" B2 \5 y7 j" g( r“但是他头上有毛，可能是某种变异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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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K6 ]' U9 u8 p: P“他的腋毛长到头上去了。”老爹又说道，“不，他不是雪人。雪人很笨，他们不识数。但我儿子识数。”

- Q# D2 Z# w9 u: j霍洛洛露出惊奇的表情。“你识数？”他问我，“你知道三加四是多少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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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c% D& e. M1 S“七。”我回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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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[/ R# B! d; V2 T8 p( r“答案应该是木棍。”大哥卡咯皱眉打断道。

“是鸡蛋才对，你们两个大笨蛋。”蛋蛋说。他对蛋特别敏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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霍洛洛伸出他又粗又短的手指，在面前摆弄了一阵，然后宣布到：“你们都错了。正确答案是六……嗯……或者……是九……但是以你们的年龄能回答到如此接近的地步，已经很不容易了。”

霍洛洛是老爹所认识的最聪明的食人魔，也是一名巫师。没人会怀疑他的话的正确性。老爹常说，要是霍洛洛有两个脑袋来把他的智慧翻倍的话，他准是个大法师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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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众所周知，雪人笨到不识数。所以这孩子是一个聪明的食人魔。”霍洛洛如此下了结论，“只是有点丑。”

我真希望我有两个脑袋就好了。我的一位哥哥有两个脑袋，他们分别叫“大嘴”和“小嘴”，但这两个脑袋除了整天吵架、抢东西吃和在转弯时分别转向两个不同的方向之外毫无用处。我要是有两个脑袋的话，绝不会像他这样。

之后，我的生活有所好转。霍洛洛会经常来看看我。他心情好时会教我如何放出一枚火球，或者如何迅速增加身上的汗垢和臭味。我曾有一度奢望自己能成为一名食人魔巫师。虽然我心底里知道这不太可能。（我没有两个脑袋，皮肤也不是蓝色）但好歹霍洛洛给了我一点渺小的盼头。让我不至于一片绝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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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}, Z$ y) t+ p2 i2 H) s随着成长，我变得越来越孤僻。倒不是因为我性格如此，只是我找不到交流的对象。食人魔交流的主要方式是咆哮、哼哼和大放臭屁。其中尤以第三种方式广为人知，容易理解。但我最不擅长的就是放屁。

我找到了两块又圆又滑的石头，把它们塞到了嘴里。这样我的脸颊看起来就像哥哥们一样圆鼓鼓的了。说话时也能发出模糊的哼哼声。

但我还是无法主动和其他食人魔交流。他们也懒得来搭理我这个奇丑无比的家伙。我的哥哥们不喜欢我，但他们是我唯一能搭上话的对象。我尽可能地跟在他们身后，模仿他们的一举一动。直到有一天卡咯揍了我的脑袋，并告诉我，因为我的缘故，他们遭到其他食人魔的排斥和嘲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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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恐怕是我最伤心的一天，因为我知道了自己光是站在那里就会给家人带来麻烦。从此以后，我再也不和哥哥们走在一起了。连老爹也尽量避开。我只能独自垒我的“城堡”，或者独自在废墟里游荡。我遇到的食人魔通常会用石块或者晒硬的大便扔我，高喊着“巨魔仔”来了。每当我被扔中，他们就发出哄堂大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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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`; b% Z: n9 Q9 U我把自己的活动范围扩展到了废墟边缘。那里食人魔的数量少一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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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M* s. `2 `. [) t/ O2.鱼骨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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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废墟边缘，堡垒和大便的数量都比较少，取而代之的是许多高耸的木桩，木桩上面还挂着血迹斑斑的铁笼子。在一个七尺半高的铁笼子里，我遇到了“鱼骨头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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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时“鱼骨头”半卧在笼子里，显得有些懒散。他的一只手臂从生锈的铁条间垂下来，手掌已经不见了，只剩下惨白的肱骨和挠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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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嘿，小子！你在这儿干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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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经过的时候他突然叫住我，把我吓了一大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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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走过去，盯着他瞧了半天：“我以为你已经死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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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的确死了。”他点点头，随即发出一阵让人浑身起疹子的笑声。

: L; B1 K* q/ q% h3 W$ c“我以为死人不会说话。”我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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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多数不会。”他有些不耐烦，“好了，小子。回答我的问题，你到这儿来干吗？不然我就吃掉你。”他骨骼外露，皮肤泛着令人不快的绿色。还有一条尸虫从他脸颊上的洞里探出脑袋来。

" q1 r' r! y) I1 a& M. v+ c  N“你吃不掉我，你的嘴巴太小了。而且你在笼子里面。”我说，“我只是到这里闲逛。因为这里的食人魔比较少。”

, _/ Q: k  v2 ?, ?$ J' N“你只指出了两个事实。”他又大笑起来，不过这次听上去稍微柔和了一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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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D" ]" Z1 H: F9 e5 H% g4 r$ {. Q“那你在这里干什么呢？你是一个死人。”我问。而我是一个聪明的食人魔。

“因为设计铁笼子的家伙忘记给我留一条出路了。我不得不说，他挺明智的。”

“你想出来吗？”

“出来？为什么！我都死了——死人就应该乖乖躺着。”他夸张地晃了晃脑袋，“笼子很好，我不想出去。”
( h, J  G# N4 D, ]/ s; X5 z5 C  N
, I3 ]% A6 R! [; t+ C我觉得他根本没有乖乖躺着。而且死人最应该做的——首先是别说话。

“我希望你能陪我聊聊天。见到我的人都在第一时间就尖叫着逃跑了，有的还把尿洒得到处都是。却没一个肯陪我聊天。”他眨眨眼，试图露出一个轻松的表情，但这只是让他的死人脸更加狰狞。我不由笑了出来。

“你还有其他伙伴吗？”我的好奇心被挑了起来，“我是指，和你一样的死人。”

* g% n' W, l* y& W. I“当然，到处都是！在你背后就有一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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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吓了一跳，紧张地向自己背后望去。结果什么都没看见。周围有不少铁笼子悬在半空中，但里面要么空荡荡的，要么只有一堆枯骨。

“你骗我。”我气鼓鼓地说。

“我故意的。我爱撒谎。”

“可霍洛洛告诉我，只有死人不会撒谎。他是最聪明的食人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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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为什么大家觉得死人会说实话？”他指出了显而易见的一点。“我告诉你，死人只会唠叨。抱怨泥土太湿，棺材太窄，为什么他的墓碑比我的大，身上的虫子比我多之类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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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s3 ~8 ^* s  Y6 N6 Z8 n1 t“真的吗？”

3 Y  j) a; j- N! X0 B' _& l; C* S“我恰巧是个死人。我就是这么想的。”

3 x2 A4 S, g& t我笑了。“鱼骨头”长得比我还要丑，但是人不错。我觉得我找到了一个朋友，我以前从没有和人说过这么多话。因为容貌的问题，我很自卑。但是和“鱼骨头”聊天却让我感到轻松。

我缺少肚子肉，“鱼骨头”可是连肚子都没了。这让我的自卑感显得很可笑。

此后，我经常去找他聊天。我猜，他甚至比霍洛洛更聪明。他和我说了很多废墟之外的事情。我知道了这个世界上还有矮人、侏儒、人类、精灵……他的描述总是让我心驰神往。我也对他说了许多有关我的事，我的老爹，我的哥哥们，食人魔巫师霍洛洛，还有我喜欢的“垒城堡”游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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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p  R/ r  Z! e* ^. N他告诉我，奥特兰克废墟在很久以前也是一座城堡。那时的城堡都有护城沟，人们在里面埋上削尖的木桩来对付敌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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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L1 e. A  f0 a6 R$ l9 L4 d听上去真厉害！我可从来没想到过这么好的主意。在“鱼骨头”的故事中，人类总是那么聪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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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.区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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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\- Z6 E# u# J我和哥哥们不同。

其实，在遇到鱼骨头之前我就意识到了，只是现在更加确定。

我也想让肚子上积满老爹那样的污垢，我差不多有十年没洗澡了。可还是不行。我办不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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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和哥哥们不同。和老爹也不同。兔子即使画上斑纹也不会变成老虎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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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用烧化的雪水洗去了身上的污垢。把头发扎起来。把塞在两颊的石头吐掉。

我生来就是食草的兔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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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来到废墟外找“鱼骨头”。当他看到我的模样时整个愣住了，好久没说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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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k3 I) t! m5 |- s4 A  t我抱着膝盖在笼子旁边坐下。两人间沉默了一会。我呆呆地望着铁笼子。“鱼骨头”则慵懒地仰躺着，让阳光晒热他细瘦的肋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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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A0 m  ^0 q6 ]/ ?% M5 G4 }& m“我真羡慕你。”我终于提起勇气说道，“鱼骨头，怎么才能变得和你一样厉害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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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要先死一次。然后搁上半年来腐烂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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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C3 z) f0 B" ~“我不是那个意思。”我笨拙地摇头否认，“我想变得像你一样聪明。我没办法当一个食人魔……我想去看看有护城沟的城堡，去看看穿着金光灿灿的铁衣的人类。”

, y# l! P3 N9 I" y  s/ B6 W% {5 M- P“壳壳啊……”他叹了一口气，在笼子里坐直了身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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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永远永远……不要变得和我一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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破损的髋骨和生锈的铁条刮擦出刺耳的噪音，让他看上去又小又脆弱。

& t0 \+ C6 P  e- [; f& k* J' |" P“一张可怕的脸，满身虫子，离开故乡大半个世界，身体和精神不断朽坏，每天每天都很无聊，而且每天每天都得继续活下去。住在铁笼子里，没有同伴，也没有可以依靠的人，不断复述着记忆中的东西，并且把这叫做活着。”

, u& r4 ^4 Y; p- J' A# Y“这就是我除了‘聪明’之外所拥有的东西。”他露出悲伤的表情，“所以，千万不要变得像我。”

“我不太明白……”我喃喃地说，“我只是想拥有像你那样精彩的经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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鱼骨头微笑起来，“你如何拿走硬币的正面而留下反面呢？”

“啊。”我目瞪口呆，我完全没有想过这一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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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可以把肋骨当竖琴弹，但是我品尝不到水果的芬芳。”他拨弄着自己细瘦的肋骨，然后撇了一眼我凹下去的脸颊。“你也一样。”

这就是我最后一次和鱼骨头的谈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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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d: \. y, d6 h2 Q4.人类

. u% r& ~% B$ g5 e: \8 x# {4 T9 c付出代价并不一定会有收获。我想，要是自己早一点明白这个道理就好了。这样，我或许会有机会和鱼骨头告别。有人丢掉铁斧头可以得到金银斧头，不过更多人只是丢失了斧头什么都得不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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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废墟入口处遇到了真正的人类。

8 k( z* I1 T$ `8 d3 h他从南海镇来，身穿彩绘瓷釉铠甲，披着淡蓝色的羊毛披风，手持一把精钢双手剑。剑身上反复锻造形成的涡形花纹反射着阳光，漂亮极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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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挥动宝剑的姿势如同舞蹈般优雅，威力却如同暴风般不可阻挡。无数凶猛的雪人和山地狮被宝剑撕裂，却没有一滴血溅到他的甲胄上。

要是我能变得像他一样华丽灿烂就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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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A* t* }% w" O1 F; I( u4 y7 @8 K他走到鱼骨头的笼子前，轻声念叨了几句，然后一道金光照射下来，晃得我睁不开眼睛。等我恢复视力时，鱼骨头已经不见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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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V+ @' {( G4 B7 \4 z+ F! G, r一股刺鼻的焦糊味让我很难受。我想了想，拔腿往废墟中跑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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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J6 B% B( I2 q' R! F真正的食人魔可不会这么胆小。我拼命迈开颤抖的双腿。真正的食人魔会拿着木棍上去敲人类的脑袋。但我不是。我不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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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x# `- k, x  D. w他追了上来，铠甲沉重，随着他的步伐发出金属碰撞声，但是他的速度一点也不慢。

我听到了食人魔的咆哮声。伙伴们一定是发现了入侵者。那个人类竟然如此大胆，独自闯入食人魔的领地。他一定会被撕成碎片。但令我吃惊的是，咆哮声很快沉寂下去，金属碰撞声却再次有节奏的响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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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~7 \0 r  [+ L4 ^0 q5 D我吓坏了，不敢回头，直接跑回了家里。老爹和哥哥们听到了动静，全都拿着武器走了出来。好多食人魔呀，至少有十几个。他们将穿铠甲的人类围在了当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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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W1 s3 ^7 P5 d0 |7 h: r9 w我看到“大嘴”躺在地上呻吟，他的“小嘴”则在十码外的雪地上像个皮球似的滚来滚去。卡咯拿着木棍敲向人类的脑门，却被对方一剑削去了四根手指，木棍随之掉到了地上。食人魔巫师霍洛洛的火球倒是结结实实地打中了人类的胸口，但是人类的铠甲上光芒闪耀，火球术连一点焦痕都没能留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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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T# T4 b8 k# C/ [9 a, {( W& y全部食人魔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。我知道。他是一个圣骑士。鱼骨头对我说过他们的故事，他们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强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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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]! t! v4 p: [5 D; w% ]1 f看来，我必须要做出决断了。是丢掉我的铁斧头，还是丢掉我的希望——让它烂在田野上。

5 x# V; [3 w8 _/ j" D虽然，现在不是扭捏地说没准备好的时候……但该死，我真的还没准备好。

& F% Z2 i  u2 `4 R7 _. `还有一种选择就是大喊饶命。他或许会杀光所有的食人魔，但至少会留我一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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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c! A0 n: E* ?- K2 x哈，鱼骨头一定会笑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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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A7 Q0 N8 ]  B( T于是，我戴上老爹的铜箍王冠，开始攀爬“城堡”。那是一座由碎石和断木垒成的堡垒，厚实的基座上积了不少雪，把周围全都盖住了。这座堡垒看上去和周围的建筑一样老旧。但事实上，它是我花了十年垒出来的。我从小就喜欢这个一个人就能玩的游戏。

我手脚并用地爬着。堡垒的外壁很粗糙，非常容易攀登。等我站上顶端，食人魔差不多已经被人类打散了。我深吸了一口气，以确保接下来他能注意到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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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k" d! i: E% r' ]; w“嗨！”我大喊。

1 p8 @1 U  [) U3 W4 {7 D人类望了我一眼。我赶紧扶了扶头上的“王冠”。“我是这儿的国王。”我说。然后转过身子，朝他放了一个响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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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}4 _9 q2 ^8 ^' N7 |8 v4 G" f8 p& a我以前从没有放过如此酣畅淋漓的屁，刚才深吸的一口气完全派上了用场。老爹一定会为我自豪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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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c2 G$ k# J7 c; O6 L! X人类冷哼了一声，他抛下周围仍在纠缠不休的食人魔，向我冲来。

我捡起一块晒硬的大便，朝他扔去。正中额头。我以前也被扔过好多次，这一击一定让他痛的要命。

) T; S! R: d: i人类气疯了。他加快了步伐，完全不在意脚下的积雪。我又发抖起来，要是他冲上来，他会敲断我每一根肋骨……让我既品尝不到水果的芬芳，也没办法把肋骨当竖琴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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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感谢上帝，他没能冲上来。在堡垒的基座前，他一脚踩空，“咚”的一声跌了下去。薄雪下面隐藏着极深的壕沟——这是鱼骨头教我的。虽然我没办法像人类那样在壕沟里埋上尖桩，但是食人魔有食人魔的特色。我想这一下有他好受的了。要知道，我的哥哥们可是排泄量惊人，把整个沟都灌满了。身穿重甲的他，应该是爬不上来了。

3 J: n3 _/ F) z/ F我趴在石头上大口喘气，这时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。我究竟干了什么啊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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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\2 m/ J+ K( q- o' _' o$ P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我身上。卡咯捂着受伤的手，警惕地望着我。“你是谁？”他问。

我这才想起来，自己的外表和以前不太一样了，当时连鱼骨头也愣住了呢。

该死。

“快把我的王冠还给我！”老爹暴怒地大吼。我急急忙忙地摘了下来，老爹最珍惜这个箍桶环了。
. P# k* M" r  E: f4 b" I% _
8 p/ \) [( C$ U6 B蛋蛋傻乎乎地站在原地，嘴角流着口水。他肯定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。

“他不是食人魔！”霍洛洛尖叫起来，“快抓住他，敲破他的脑袋！他和刚才的人肯定是一伙的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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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r5 Q- j0 M+ U7 R0 x! @/ ?: A! L/ y他们不会感激我。这点我早知道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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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n$ Y) [' ~& |3 i“敲破脑袋！”卡咯附和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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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|! J7 p9 a% W% ?9 q' M) D; H; M$ w“敲破他的脑袋！”其他人也附和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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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被围住之前逃跑了。我和哥哥们一样熟悉废墟，身体却更加灵巧。他们追不上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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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么一来，我就当不了食人魔了。感觉有点悲伤。但我更不愿意被敲破脑袋。

离开废墟前，我来到鱼骨头的铁笼子下面仔细搜寻，结果找到了一颗发黑的臼齿。我把它藏好，作为自己的护身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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奥特兰克废墟在我身后显露出庞大而老朽的身影，它至今依旧是食人魔的领地。我想，我以后会怀念这里的。老爹、哥哥、还有霍洛洛，他们其实都挺好的，只不过他们无法理解我——我们的种族不同。

$ [! F( [/ s6 v, ]" J5 `% ?. ?1 `; Q至于人类……我不会冒险接近他们的城镇。毕竟，我也不属于那里。硬币有它的反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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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L9 ]. `" r; F# h; w8 `. T我本该加入到他们中的某一方去的。但是我已经做出了决断。我不会把铁斧头扔进湖里，祈祷浮起金银斧头。我不会丢掉它。而且我还有一颗臼齿。这样，就算孤身一人，我也能很好的活下去。或许还能走过大半个世界，把自己的故事说给另一个小鬼听呢。

" `$ i% {$ o0 L" z! s我擦了擦眼泪，奔跑起来。

还行吧 这个

故事构架得确实是很巧妙，而且也充满了奇幻色彩。其实，这个故事完全可以写成一个长篇或者一个中篇。

唯独，其中看出了一些痕迹，比如。“我告诉你，死人只会唠叨。抱怨泥土太湿，棺材太窄，为什么他的墓碑比我的大，身上的虫子比我多之类的。”——似乎马丁大叔才是版权所有者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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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外，读过这个故事的“开头”，觉得这位“食人魔”小子多多少少有点卓尔的黑影子，不知道以后的故事是否也会继续按着我们黑皮肤朋友的走势下去呢？

(*^__^*) 嘻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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